INCLE&ZEBRA

脑子跟不上野心の伪文青

冷遇

何女士第一次见到那只猫,是在什么时候呢。虽然就在不久前可是她却记不清了。

那是在一家很小的酒馆,日式居酒屋的大小,里面装修的风格却是偏美式的原始粗犷。那天晚上何女士是想去听两个好友说故事的。酒吧里没什么人,酒上来了,故事还没说几句,那个小精灵一般的生物突然就从暗处的杂物房里蹿了出来。

它应该算是有点胖的。比起何女士很久之前捡到的那条还没满月就被母亲抛弃了的营养不良的小猫,它看起来有一个幸福的人生。

它是蹑着步子一步一步走到明亮的灯光下的,举手投足间透露着它的幸福人生给它带来的优雅。灯光下它的毛色透着浅浅的棕色,隐约还有点橘色的光芒。眼睛很圆,像大部分的猫一样,总是很好看的。

何女士没有很相信缘分这种说法,可是就在看到它的那一刹那,何女士忘记了自己身上那种总是能吓跑动物的神奇体质,忍不住伸出手向它的身上抚去。

很神奇,它没有躲。

它只是很温柔地,很温柔地,翘起了它的尾巴,任何女士的手顺着它的头沿着它的背摸到它的尾。它很乖地一直没有跑,甚至还很给面子的半眯起了眼睛。

何女士的心在它眯起眼睛的那一瞬间变成了粉红色。

过了一会儿,它睁开眼跑开了。何女士站起来坐在了沙发上,和朋友继续聊天。没过多久它又跑了出来,蹲在不远处的地方,瞪大了眼睛观望。何女士粉红色的心又开始冒泡泡了,她很傻逼地学着一点都不像的猫叫,幻想说不定这样它就会过来。

没想到它真的过来了,迈着小小的步子跳上了沙发。停在了何女士的身旁,然后,把它软软的毛茸茸的小脑袋,搭了何女士的腿上。

何女士激动地差点把酒洒了。

何女士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又开始轻轻地顺着它的毛,生怕它会受惊逃跑。可是它没有,而是时不时地,用它毛茸茸的小脑袋,蹭蹭何女士的腿,还时不时地半眯着眼睛打盹。

何女士仿佛第一次和女友接吻成功的少男,手开始变得更加肆无忌惮。她把它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摸到了它肉肉的小爪子,和一跳一跳的热乎乎的心跳。何女士在这份触摸中感动地一塌糊涂,仿佛遇到了真爱。冷漠市民何女士在那一瞬间变回了热情少女何小姐。整个人浑身上下冒着粉色的泡泡。

在那个夜晚之后何女士开始陷入了对一只猫的单相思。人,只要喜欢了,便觉得喜欢的东西什么都是好的。何女士一颗心都只想扑在它身上。她想顺它的毛,看它舒服地摇起尾巴眯起眼睛的样子,她想摸它肉肉的小爪子,感受它热乎乎的心跳。




陷入了单相思的何女士,在某个夜晚放弃了还算重要的事再一次不及待地跑到店里去。像古时候为了心上人不惜离家出走的大家闺秀,含着一颗喜爱满到要溢出来的心,只想见它一面。

然而何女士没料到,古时女子的心上人尚有见异思迁的,何况这只古灵精怪生活在现代的猫呢。这一晚酒吧的客人很多,它穿梭在一双双对它温柔抚摸的手里,像古时候怡红院里最抢手的头牌女子,慵懒地卧在榻上,心安理得地接受所有垂涎的目光和炽热的爱慕。

从头至尾,它都没有看何女士。而是自顾自地享受着别人的抚摸和喜爱。

何女士眼睁睁地看着它在别人的手底下,同样地快活。何女士突然觉得自己的那份单相思,有些好笑。

感情这个东西,哪有什么对等呀。大部分时候总是一方喜欢到炽热,另一方要是也欢喜并接受了这份炽热,那便两个人一起炽热;若是另一方只是为了一时取暖接受了这份炽热,那这炽热迟早是要熄灭的。只有一方的赤诚,火焰总是燃不久的。

于一只猫都如此,于人那岂不是更加直接而又深刻。遭到了冷遇的何女士,突然间好像恢复了些理智。

看了看它高傲却又不失娇气的背影,何女士笑笑,结了账买单走人。回去的路上风有点大,何女士听着四周的风声突然觉得心里还是有点空。


小心絕對的討厭和絕對的喜歡,
毕竟极端总是愉悦又短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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